【歪菇事】：（7）救火记

百里蹇叔

炊事员太有才了，有余则成滴潜质

xinnanqiu

“制度”这个词很有意思。估计没有人仔细琢磨过。其实琢磨开是很有意思的：‘制’是统一化的规定。是没有变通余地的。比如说四班三倒制、比如说义务兵役制、十进制、十六或六十进制，这些都没有中间过渡状态。而‘度’则相反，充满中间过渡地带。你不能说10度是对的，11度就是错的，如果这样，那10.5度是对还是错？这全在人灵活掌握。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于心。管理者的水平在于把握原则性与灵活性的统一。看这篇帖子，楼主是做到了。

不大不小菇

9、从参与到旁观（3）


    很多人看到这里，会误解q总，虽然q总有些缺点，但他留着H是有道理的。
    前面我们说过，q总打定主意要搞瓶栽，那么相比袋栽，机器设备就要一下子添加不少，制瓶机（q总计划是自己做模具制瓶、框）、装瓶机、接种机、挖瓶机，搔菌机等等。q总知道自己这里工资水平不高，好的工人不会来，机修这些技术工种找人不容易，而且万一炒掉H引起连锁反应，王经理背后再使一招，事情就麻烦了。q总永远选择实用，所以对于不再用得着的我，管你好心还是歹意，还是不听从为妙。这个道理我也是过了几年才想通的。
    我现在成了客人，但厂里很多工人还是对我非常客气，甚至另一个部门的事情也还有人找我。那个部门的经理是夏，夏和王经理是老乡，为人却并不一样，也不和王经理结党。夏虽然不在金针菇生产这个部门，但对我们这里发生的一切，都是非常清楚的。夏本性和我差不多，但比较懦弱，不敢管事。他手下的工人，是一班彪悍的老爷们，女工L的丈夫也是那个部门的，这个部门的很多事情，倒是他下面的班长说了算。
    一天，夏手下一个工人迟到了，班长正好也不对付这个工人，要炒掉他，但夏知道，这个工人干活还是相当好的。工人找夏希望说情，夏非常棘手，说我们的规定是你们班长可以炒人，我说情以后班长那边不好说话。要不你找一下鄢工？工人自然是知道我的，但很不以为然，说他又不是这个部门的，现在都离职了，说话有用么？夏说，你死马当做活马医吧。
    当工人把这个题目推到我面前时，实实在在是难为了我。不过谁叫我心软呢，我只好一边教工人苦肉计，让他自己找班长认错，另一边装作偶然碰到，和那班长聊做人的事情，大谈宽厚的必要。估计那班长也看出来我是有意要说情，加上他也不是多么恨那工人，不过是要摆摆威风，现在人情台阶齐全，立马顺水推舟，放过了那工人。第二天，工人却买了一条香烟来谢我，我是不抽烟的，就让他给夏，夏也不肯收，最后转来转去，还是给了班长，这事就算完满了结了。
    我这个旁观者在厂里滋润的做着人情，王经理就苦了。他现在既不能动谁，也不能改变规矩，工人按部就班各行其是，基本上用不着他管，本来这是企业相当不错的情况，但对于王经理这种有权力爱好的人那是相当痛苦的。他的那帮人马，虽然H没被炒，汗还是出了一身的，我毕竟还没有离开，我顶撞老板的事情却很具有nb的色彩，所以厂里也还风平浪静。

不大不小菇

百里蹇叔 发表于 2012-9-17 08:15
炊事员太有才了，有余则成滴潜质

一个小偷，和特务没法在一个档次上谈，这种人非常恶毒，工人伙食本来就不是很好，还要从里面剥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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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坛这几天维护，我的连载也停了，今天要续一篇。

不大不小菇

昨天晚上要写，遇到维护，弄到我食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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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、从参与到旁观（4）
    k先生在千呼万唤中出来了，果然充满湖北人的精明。k先生对袋栽这里的一切，基本上不予置评，这个对他不重要。k先生和我谈话，都是谈日本的东西，这个对我很遥远，当然，未必就没有参考价值。老实说，对我这样的人，谁也别说保密两个字，因为他只要在说，只要不说谎，那么一定可以从里面找到一些真材实料是我本来没有的。

    k先生唯一没有想到的是，我的离开对他的参考意义。而我唯一没想到的是k先生居然只开了2500元的工资条件，原以为k先生以他留日（未考，只是根据其描述这么说，但其之前在内地某基层食用菌研究所工作，不像留学）经历，至少也要4000元。当然，后来我知道他摆脱X公司才是要务，这个也就不奇怪了，而且他比我老于世故，知道q总在这一块不是慷慨的。
    王经理现在比较舒心了，因为k先生巧了又是湖北人，这样一来，也许所有我带给他的阴霾将很快扫除了。不过，理想和现实是有距离的，王经理的收获是回到人事部经理岗位去，原来我的工作现在k先生管起来了。k先生现在发现，幸好他是搞瓶栽，否则，继续搞袋栽的话，他没有什么空间发挥了。因为经过这两个月的整顿，各就各位，只要不出设备技术意外，管理工作已经很顺畅了。
    这种状况，对于老板来说，很容易产生错觉，以为不再需要技术管理了，如果哪个老板真的这么看，并且安装这么个思路做，那就危险了。k先生果然厉害，他明白现在不能挑战过去，而应该超越过去。
    看到q总现在每天都在策划转瓶栽，我也就无心管闲事，一心一意修校我的书稿，k先生于草菇并不熟悉，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。在我离开T公司的前几天，q总自己倒是上演了一场大戏。
    q总家里兄弟很多，其二哥是最早出道的，q总后来的飞黄腾达与这个二哥的提携是分不开的。但不知为何，q总和家里兄弟关系非常紧张，这一次，q总的矛盾就是和二哥闹的。出现这种难看场面，我们客人当然劝和，但双方都非常冲动，好不容易在q总几个家乡人的劝解下各自走开了。当夜，q总的二哥到我住的房间，把q总的所有他认为不齿的事情说了个天翻地覆。因为涉及个人隐私，这个我们不谈了，但虽然是一面之词，却让我感到离开也许不是亏事。做一个平心而论的评价，q总没有他二哥说的那么坏，但肯定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。

百里蹇叔

哈哈，天上九头鸟，地下湖北佬，鄢老师快快更啊

jing382776780

故事续讲了，哈哈，这几天没看故事可憋坏了{:soso_e128: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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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、后记
    2006年，因为要开一个工作业绩证明，我顺便带妻子南下一游。3年后重返T公司做客，除p小姐和q总依然之外，T公司已经彻底物是人非了。k先生亡故的消息是q总告诉我的，大家唏嘘不免。q总志得意满，因为这几年转瓶栽相当的稳妥，虽然行业内的比较之下并非上乘，但能够有稳定收益是不错的。遗憾的是，k先生是不是鞠躬尽瘁我虽然不知道，但q总能够走上坦途，k先生绝对居功阙伟，q总口里，却听不到一点缅怀。
    q总虽然没有兴趣谈k先生，却很有兴趣的介绍他的蓝图，q总当时的规模已经达到了5吨左右的日产。他说他计划在两年内发展到30吨，要出口，要霸占广州市场，要北上京津沪开拓市场，因为他有优势。他的优势我明白，就是不搞研发，不用别人的大脑，只用机器和工人，投资自有银行襄助，假若市场无限，无人竞争，q总的愿望是有可能实现的。在一个虽然不算潦倒但很贫困的曾经的下属前面，老板的滋味和荣耀着实的满足了一把。我只有祝福q总了。
    q总也没有错过机会，这两年杏鲍菇行情也跑火，q总有心发展。于是他问我杏鲍菇能否不人工疏蕾出菇，我当然据实回答很难。q总见说，点点头，说了一句：要靠人控制，那就搞不得了。这句话，彻底的把q总的观点暴露了，也见证我说的不好相处不是瞎猜。
    我要的证明，q总不是很情愿，他不能否认我在他这里的工作业绩，但不认为可以按照他当时的产能开。这让我非常意外，因为我没要求夸张造假，不过是因为我从技术上克服了问题，这个问题在这个厂子里就可以按照产能去变成效益而已。讨价还价了几句，p小姐在旁边折中了一下，也就算了。p小姐此时已经成为q夫人了，这也许是她能够在q总大换血后留下来的理由吧。
    q总还是比较热情的留我吃饭，q总特别说明不是在食堂吃便餐的，我说妻子还在旅舍呢，多谢了q总的好意，把他的热情留在他呼啸着绝尘而去的轿车里。
    别了，T公司，别了，q总。
    2012年5月，到南京开会，遇见一位做设备的朋友，巧了，这位朋友认识q总。我们聊来聊去，谈到q总，这位朋友说，他增城的厂子已经卖给**总了。我说卖厂这个事情，恐怕是三个不值两个卖了。朋友说，恐怕两个都没办法卖掉了，反正脱手就是运气了。
    q总卖厂，在现在看来又是一步好棋，6月份我们讨论金针菇价格跌破成本，对q总来说，岂不是又躲过了一劫。愿幸运之星永远照耀这位q总吧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，我比他年轻一些，q总的将来，也许我能继续看得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