钻过灌木屏障,沟中间也并非想象中的溪流、小径那么浪漫:是一片稍粗一点、高一点的灌木,人要通过依然困难。不过这里有稍高大一点的洞,这是农民放牧的牛在灌木从中穿行留下的。人只要低点头、弯点腰就可以通过。这对我们这些刚从野猪洞里钻出来的人来说,这根本就算不了什么。艰难的是地面上满是泥泞,鞋子早已折腾的不成样了。鞋带稍松点,脚与鞋就分离了。害得我几次系鞋带,脚上湿漉漉且不说,鞋里鞋外泥糊糊的已无差别。
物极必反,这话是谁说的?马克思、黑格尔还是中国的某个哲人?不管谁说的,反正我信了。就在我们狼狈至极的时候,就在天色昏暗到还能看见十来米远的地方的时候,我们遇到真正属于人类行走的路。很快,我们走出这个山谷。如我们开始料想的一样,我们很快发现我们停车的地方!那个兴奋呀!
再回头看看这座山,早上来时的翠绿妩媚完全不见了。在黄昏的天色下,它显得黑暗阴森!早上来的时候,我们衣着整洁、意气轩昂、谈吐优雅,而现在,我们衣着污秽、身心疲惫、一肚子脱逃的侥幸。早上时,我们是地道的文明人,而现在,我们几乎成为野人,只有那肮脏的衣服还在紧裹住生殖部位,为我们守护着文明的底线。早上我们像一颗鲜亮的红枣,如今,我们像被这片森林玩够了,吐出来的枣核。
我俩快步向车走去,担心走慢了似乎有要被这阴森黑暗的森林重新来回去的危险。
我们走到车前,朋友并不急于上车,而是坐在一块石头上,豪气干云地说:“来,先抽它一袋烟再说!”而我却担心:这片森林真的就这样放过我们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