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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哥的不满,很快由心里而付诸生理,由想法而付诸行动,——老头儿生病了。
倘若仅仅如此,那也就最多让阿温贴点工资了,但实际上表哥走得太远了。
我在那里做菇,和隔壁厂子里的曾老板的父亲也天天见面,曾老板的弟弟和我本来也认识,因为阿温和曾老板两家有些不睦(以前他们是合作的,后来分家了),所以我们和曾家的往来也不得不注意一些。
曾家老先生对我管菇的技术看在眼里,他们家菇房里污染源远一些(主要是水井离污染源的距离),所以情况比阿温这边好一些,不过200斤以上的情况也不是很多,听说了这个产量,自然不免要关注。或早或晚,也背着阿龙表哥这些人进菇房看看,我们当然不便拒绝。说是背着,实际上菇场人多嘴杂,无非是不捅破而已,阿温也是知道这些往来的。而且,因为怕误会,我也跟阿温谈过,阿温虽然不太乐意,但也知道这个是不可能不往来的,所以没有意见,只说不能替他们做事,当然这个分寸我们也有,因此,一直相安无事的过了些日子。
表哥第一个反应就是盯住这件事,他借口跟车去看病,偷偷地在途中向阿温给我参了一本,然后又假装住在朋友家养病,满打满算,过几天阿温该炒我鱿鱼,重新把他老人家请回来。
谁知这招臭棋一出,一夜就破灭。 第二天阿温回来,什么也没说,叫阿黄跟他出去,说是要搬点东西,路上便直接问阿黄。阿黄首先是个正人君子,不会说谎,其次他感激老板的知遇之恩,不可能说谎。所以便原原本本把事实说给阿温,阿温便心底有数,回来请我喝茶,告诉我不要紧张,他会正确对待,不要说破,免得表哥难堪。这就是阿温为人的好处,都说疏不间亲,阿温还是非常公平的,除了不冤枉人,也尽量顾及表哥的脸面。
不过,阿温并不等于不追究这个事情,他借着向舅舅问候的机会,说如果表哥身体不行,是不是考虑让他回去养养。
表哥当然不傻,这个软性的鱿鱼他可不吃,50多岁一个乡下老头,真的回家了,就没啥收入了。所以,第二天便乖乖的回了菇场。阿温关心的问他吃得消吃不消,再次表示可以回家休养一段时间,那天好了再来。表哥连忙说完全彻底的好了,心里大概在说:好险,尼玛要是回去了,“那天再来”就是一句鬼话,那天是哪天?天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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