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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4-11-29 16:55: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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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个人,只要他还追求一定的人生目标,肯定在追求过程里离不开老师。
即使在荒唐岁月,有那么一段老师不成老师,弟子不像弟子的时候;即使在知识贬值,师生关系越来越惨淡的今天,太多老师不如禽兽的事件;我仍旧坚信,尊重老师是一个人的基本品德,除非遇到了不配为师的例外。
我读小学的时候的老师,现在大部分不在人世了,而且以当年的情况,老师们也未必能够对我有多少影响,但回村探亲,遇到当年的老师,无论他过去如何,必然恭敬的执弟子礼以问候。不过这本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,却有一件不和谐的故事。
大约十七十八年前,某次回家,下车后离村尚有数里,只能步行,背后车铃叮叮,却是一位同学骑车从后面过来。当年读书,我俩同桌,所以他马上下来和我一同说话。却说这位同学,因为有亲戚在任地方官员,所以初中毕业后直接进了工厂(当年这是非常难得的好事),而我只能继续念书,适逢恢复高考,我最后进了大学,但同学已成了企业副职。
恰巧,迎面走来了我的一位小学老师,老师那时年已过60,肩挑粪桶,赤脚凉鞋,一顶破草帽盖脸,远处看起来,完全是一乡间老农。但等到走近,才发现原来是老师,我急忙称颂问好,老师一见,也就站下回礼。看老师挑着东西,又有意闲话,我忙过去抬手帮忙卸担。老师说:唉!年纪大了,腰弯不得,老骨头挑点东西还行,就是这一起一放,真的为难!东西放下了,自然轻松,也是有年未见,老师自然问题甚多,我一一回答,老师当然高兴。但这却苦了我的同学,这位平常已经人上之人了,已经不习惯这么站着陪一沦为乡农的老头子,所以,一直连招呼都没打一个。看见我和老师似乎打开了话匣子,他便局促起来,过了一阵子,看见我们没有终止的意思,终于等得不耐烦,问我走还是不走?还没等我回答呢,老师已经感到不对劲了,立即说,你们走吧,有空来家里坐。我也正不好怎么处置,老师这一解围,我连忙帮着他起肩。
招呼过后,我们便分手,然后同学和我一路走回村里。
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大半年,家母来宜春小住,一天闲聊,就说起这个事情,母亲说,你弄得qh(讳了名字,因为包括那位老师和同学现在都不在人世了)在村里好难听了。我非常奇怪,就问为什么啊?母亲说是老师回家后,便一五一十的把路上所遇情况对师母说过,叹气人心不古,幸好还有我这样的,否则一生教下的尽是qh,那还不如当初一直务农。因为在那个年代,农村的村小老师实际上除了劳作略少之外,收入等项未必比农民好多少,尤其是在我们老家这种水旱不惧的地方,老师最得意的还是一种来自普通村民及学生的尊崇和敬重。
我那位师母却是个不肯忍气的,白天村里一众妇女河边洗衣,立即便把这故事风般传遍。同学的母亲也还住在村里,立时便知道这个事情,当然因为同学手里有些权力,没有人当面说什么,但所谓的口水淹死人,也足足有很久一段时间令村人背后齿笞了,弄得满村风雨。
固然同学和老师日日可见,不会像我那样久别话多,但也不至于要如此冷面对待老师啊,所以当时我其实也腹诽了很久。但最后在村里引发的余波,却也始料不及。
除非特别的情况,很少人会冷待自家的长辈,但似乎冷待老师就比较普遍,这里面一是因为平常接触少而感情淡,另一方面就是不同老师对学生的影响不同。不过,无论如何冷待,对于别人礼敬师长,正常人都不至于冷嘲热讽,因为这已经跨过了人伦的底线,这种态度有一个词来形容,那就是:“欺师灭祖”,也就是说,这种态度,其实和杵逆父母祖先,并没有什么不同,所以“欺师”和“灭祖”是并列的罪孽。
老师之间,也是区分大小的,有一人之师,有一地之师,还有一行之师,乃至一国之师,他们所受到的尊敬,必然与他所教育的受众数量成正比。
黄毅老师可以当之无愧的说是一行之师,食用菌界未读他书的人少乎其少,所以,虽然我们这些未列门墙的的后辈无缘他的寿诞,就是他的嫡系弟子辈,黄老师还是立了一道界限——非菌业从业者不接待,倒不是别的原因,是人太多招呼不过来。我实在想不出,这种敬师行为,在当今世界是否真的偏离了中国的文化价值观么,为什么还要有些噪音呢?
所以,在黄毅老师的《想不到》之后,我还是要狗尾续貂写点东西,表达一下对黄老师致敬的异议之外的异议,万勿以为别有用心,也不再回复跟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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