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myb 于 2012-12-25 07:21 编辑
近日与一老菇农长谈,又翻阅了白居易的【卖炭翁】,我的内心很辛酸,感触多多。
伐薪烧炭南山中。满面尘灰烟火色,两鬓苍苍十指黑。卖炭得钱何所营?身上衣裳口中食。 可怜身上衣正单,心忧炭贱愿天寒。夜来城外一尺雪,晓驾炭车辗冰辙。牛困人饥日已高,市南门外泥中歇。翩翩两骑来是谁?黄衣使者白衫儿。手把文书口称敕,回车叱牛牵向北。 一车炭,千余斤,宫使驱将惜不得。半匹红纱一丈绫,系向牛头充炭直。
这首诗写出卖炭翁的炭是自己艰苦劳动的成果,这位卖炭翁是把解决衣食问题的全部希望寄托在“卖炭得钱”上的,卖炭翁好容易烧出一车炭、盼到一场雪,一路上满怀希望地盘算着卖炭得钱换衣食。然而结果所希望的一切,全都化为泡影!我们同情卖炭翁的遭遇,不能不憎恨统治者的罪恶,这首诗千百年来万口传诵,是有一定历史原因的。
今年东北的天气实在寒冷。笔者接触的老菇农位于长春城郊不远的地方,几栋菇棚显得那么的凄凉和萧条。立在寒风之中。老菇农头发灰白。皱纹又深又密,犹如刀刻一般;棚里的平菇出的尚且不错,三更时分,老菇农就会从床上爬了下来到菇棚采菇,把菇一框框装到倒骑驴车上,推着倒骑驴,顶着寒风离开了自己的菇棚,去长春市一家比较有规模的大型蔬菜批发市场去卖菇,
老菇农与他的破倒骑驴车在寒风中艰难地行走着。冷风向老菇农迎面扑来,吹在脸上,犹如刀割一般。倒骑驴车轧着积雪,不时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。白雪覆盖的小路,已很难分清。等到老菇农赶到批发市场,天刚刚见亮。老菇农饥寒交迫,站在倒骑驴旁边。望着市场熙熙攘攘的人们,再看看自己的蘑菇,等待着买主的到来。可怜的菇农,他哪里知道随后将有一场噩梦向他席卷而来。
几位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向老菇农走来,很嚣张的说,这车菇我全要了,每筐五元,强制性的搬到了他们的车上。面对眼前的这番景象,老菇农顿时目瞪口呆,他也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。想着自己的美梦就这样破灭了,顿时,老菇农义愤填庸,可是他敢怒不敢言啊!末了,这几个菇霸把钱扔到了老菇农的破车上, “喂,死老头,这是你的卖菇钱,赶紧回去吧。”看着这一车的菇就这样便宜地卖给了这帮菇霸,老菇农心如刀绞。只说了一句“天理何在?”
内闻,这家规模较大的蔬菜批发市场,是政府投巨资建的形象工程。被一些有背景的人承包霸占,庇养了一批“打手”,进出批发蔬菜的人们有他们的规则和潜规则,以钱权交易为纽带的食物链条多年来一直存在,或明或暗,而有些菇贩不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,都处于这个食物链的关键一环,“要想卖菇买菇就得有人罩着你,否则就来讹诈你。当然菇农是个生活于社会最底层的“卖炭翁”就不以为奇了。一些心态不正或为富不仁的菇贩菜贩,一直靠廉价占有资源攫取暴利, 赚的是“带血的银子”。
老菇农本意是为了卖菇多挣几个钱,也仅仅“心忧菇贱愿天寒”,而那些日进斗金的菇霸、菜霸却要那些弱势为了养家糊口的的菇农、菜农付出如此的代价,太不厚道。难道不应该好好反思自己曾经的付出与所得,是否能让自己问心无愧吗?我们的政府职能部门在关爱弱势群体方面有所作为吗?。
古人有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的感叹,当我们菇农的地位被弱势,利益被漠视的时候,这个社会、这个菌界还有什么希望而言?{注,倒骑驴是东北老百姓普遍采用的人力车}
|